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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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paro

* @烧烤热狗肠🌭 的点文！豹亲雨沫老师！

*长篇预警

一

早春微凉，恰是穿长裙的季节。
校园里的女孩子们还是爱美，迫不及待换上了心爱的裙子，一时间满目斑斓，裙裾飞扬，笑意盎然，都是青春气。
乔一帆加快步子走过走廊，往高三教学楼的方向走，不算高的身材在高年段学长中尤为起眼，一路上招来不少好奇的目光，乔一帆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很快就红了脸颊。
你坐在教室里和后桌讨论今天的数学压轴，无意间瞥见乔一帆在门口小心翼翼张望，也不敢喊人叫你出来的模样，向还在滔滔不绝的后桌道了声抱歉，敛了裙摆跑出去找他。
乔一帆很少关注班上女孩子的穿着打扮，即使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今天穿了新买的裙子有意无意的总在他面前晃也是无动于衷，最最多就是红着耳根低下头去，因而在女生堆里留下了“闷葫芦”的名号。

乔一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总是认真打量你今天的穿着，今天你穿的是白衬衫加过膝裙的传统校园套装，他被你衬衫领口处的刺绣小雏菊吸引去了目光，直到你叫了他第三声他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把怀里的资料递给你。

“学姐，上次换届选举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你说要统计的民意调查我也附在后面了。”乔一帆的声音依旧像他初次见到你时那般的生涩，就是那种很拘束放不开的感觉，在校学生会，就数他的性格最为腼腆害羞，因而派了热情活泼的你来带他，即使如此，乔一帆见到你还是会下意识低下头去。

“谢谢你啦！”你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资料本来应该是我去你教室拿的，麻烦你了！”
乔一帆讪讪的，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他不是特别想走，却又找不到一个话题可以开口。

“一帆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想好报文科还是理科了吗？”
“前辈是学的理科吧？”乔一帆抬眸，眸间皆是细细碎碎的阳光。

你笑着打趣他：“我学的是理科，不会你要步我后尘吧？”
“有点想学理科，因为这样可以和前辈去同一个专业。”

“可是我听说今年高一出了一个政治历史都段一的乔一帆哦，”你调笑他，“这样的成绩保持下去，说不定可以挑战一下最高学府哦？”

“前辈！我……”乔一帆欲言又止，这时恰好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跑了过来，在你身边站定。
“那个什么…学校那边说换届选举的终场演讲点名要你去写新闻稿，我怎么劝也没有用，你都高三了还这样……”男生一边喘气，一边把手撑在你旁边的墙壁上，看着你的眼睛说。
你没注意到乔一帆沉下了眸子，故意不去看你和那个男生的眼神。乔一帆捏住自己的衣角，反复提醒自己学生会那边安排你带他无非是因为自己的性格问题，你交给自己做的每一项工作都是最能锻炼自己的能力的工作，但即使如此，你的煞费苦心，他好想把它理解为其他的感情，如果可以被允许的话。

“一帆？听得见吗？”你在乔一帆前面晃了晃自己的手，看他回过神来便收了回去。
“前辈，那我先走了。”
你看着乔一帆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想要伸出的手最后搭在了身侧。

乔一帆一走出高三教学楼，几乎是以飞也似的速度急急地逃离，跑到高一教学楼楼下，他抬头，面前的花圃上，在众多漂亮又鲜艳的花朵中，几朵淡黄色的小花不是很惹眼，却无端端吸引了乔一帆的视线。

乔一帆想，雏菊也开了啊。

二

你们学校有个传统，在高考前的一个月的某个晚上有喊楼活动，仅限高二同学参加。那个场面壮观得不像话，民乐团搬来了鼓和锣敲敲打打，配合上高二同学们的呼喊声，倒也蔚为壮观。
乔一帆虽是高一，可毕竟身为学生会的一员，也被派去组织高二同学有序喊楼。他穿着志愿者服，在初夏细细密密的这场小雨里见证了高二的热情，他们按班级喊着自己写好的口号，高考加油四个字不绝于耳。在班级喊楼活动结束后，便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人的名字，都是喊着学姐学长加油之类的话语，当然也有掺杂我喜欢你告白的声音。乔一帆听到了便下意识低下头去，脑海中冒出你的面容，任他如何摇头也驱散不去，乔一帆拿指节狠狠蹭了几下自己的鼻尖企图掩饰心中突然漫涌而上的情感。

“诶，一帆，你不是有高三认识的学长学姐吗？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和乔一帆同级，同样也是学生会一员的高英杰侧过头看他。
乔一帆发红的耳根在夜色中被很好的掩饰起来，但他真的喊不出口，他怕你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声音，他怕你第二天过来和他说，抱歉，一帆，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算了吧……”
“学长学姐明年就不在了！你真的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你会不在？
乔一帆揉了一把有点酸涩的眼睛，以前学生会开会结束的时候，你总是拉着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乔一帆走得慢，跟在你后边，你看不过就直接拉过他的手腕把他牵到你身边，笑嘻嘻地和他说“一起吃饭又没什么，走吧走吧”，却全然没有察觉乔一帆陡然红起的脸颊，被你牵着有点颤抖的手指。
乔一帆记得你掌心的温度，记得你不小心嚼到花椒时嘟着嘴举足无措的表情，记得你在他差点踩到食堂湿滑地板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扶了他一把，他记得你紧抿的嘴唇，记得你说过的话上扬的尾调。
可这样所有的铭记，都要变成了怀念。

这样的雏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花的呢。

你从校长办公室回来，路过高三的楼梯口时，无意间听到了你的名字，和“我喜欢你”连在了一起，你当然一瞬间就判断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你走过拐角，躲到黑暗处偷偷看乔一帆的脸，却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你的心跳声在雨声中格外清晰，你转身准备跑走的时候，却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前辈，”他顿了顿，“如果还能在一个大学的话，我就……我就去表白。”
你捏紧了手上校长刚刚交给你的留学申请书，奔上楼梯的脚步沉重了起来。

你突然想起了高一花圃里的雏菊，明年它们还会开吗？

三

所谓年少，就是连谈论异性的名字，都带着八卦的味道。
乔一帆从班上的男生嘴里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屏住了呼吸。
“诶，你是说高三学生会副主席？很好看啊，怎么了？”
“听说她和高二的组织部部长谈恋爱了啊？”
“组织部部长？就是那个高二理科第一名的那个？听说保送B大了啊？”
“那个副主席也不赖好不好！本来听说是校长钦定的保送生啊！推荐信都写了！”
“唉，这样的妹子，我们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

乔一帆已经无暇顾及他们的谈话，满脑子只有你和别的男孩子传绯闻的事情，笔尖停留在纸上，晕开一片墨迹。
乔一帆几乎是强压住自己跑到高三教学楼的冲动看着面前的数学题，却是越发烦躁起来，一点思路都没有。

盛夏的风吹得乔一帆的头有点发晕，他走到走廊上，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小花圃，里面的雏菊已经谢得差不多了。
简直就像是自己刚刚开了一个春天就夭折的初恋，但是只要根还埋在土壤里，有了那个开花的念想，来年还是会继续生机勃勃地开起来。

于此同时，你走过高一教学楼，看着那些你记挂着的雏菊，突然想起了乔一帆。
你有着特殊感情的乔一帆。
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偏爱他垂下的脑袋，微带着羞涩的语调，突然丢了这个后辈，你也会帐然若失，不是那种对于同学的眷恋，恐怕还要来得更深些。
你现在迫切地想要上高一教学楼去和乔一帆说自己要出国读大学的事情的欲望越发强烈，但是却又不知道以什么立场来说这话。

你看向乔一帆班级的方向。
乔一帆看向高三教学楼的方向。
你们的目光，还是如同雏菊和盛夏一样错开来了。

四

毕业典礼本应是你和乔一帆最后见面的机会，你抱着自己的毕业证书在大礼堂等了很久，很多人过来和你告别，老师们和你拥抱。
但是乔一帆没有来。

你想起今天早上从高三教学楼出来，经过高一教学楼前的花圃时，那里的雏菊已经彻底开败了，让人怀疑到底会不会在来年再次发芽。
校园里的工人已经开始整顿那些花花草草了，他们把枯掉的雏菊剪掉，曾经淡金色的花瓣落在泥土里，被再次掩埋。

五

乔一帆躺在自己的床上，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忘了今天是毕业典礼的事情，却又是起了反作用，一遍一遍加强着自己的记忆。

床头的手机传来震动声，乔一帆打开手机，是高英杰。
“一帆？今天那个带你的前辈毕业了诶，你不来吗？”
“不去了吧……”
乔一帆的脑子里再次冒出你的脸来，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
“一帆！”高英杰的声音有点颤抖，“你不去见她，就彻底错过了！”
高英杰听到手机落地的声音，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然后便是关门的声音。

六

乔一帆在校园里疯跑着，学校礼堂，你的教室，高一教学楼，他一间一间教室地确认，一点一点地心灰意冷。
都这个点了，你早该回去了吧。

乔一帆不抱什么希望，最后走到了学生会办公室，那里的门虚掩着，让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是你的学姐，以后就由我来带你熟悉校园的事务啦！”
“前辈请多关照！”
他想起那天落进你眸子里的阳光，温柔得不像话。

乔一帆推门走进去。

你转头，对上乔一帆的眸子。
“一帆？”
“前辈？”
你们两个人同时惊呼出声，乔一帆想要跑到你面前，只是出了脚，却又放慢了脚步。
“前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一帆！我也有！”

“前辈，我决定要读文科了，”乔一帆看着你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和你不在一所大学也好，有一些话，我现在就可以说。”
“前辈，我喜欢你。”
乔一帆如初次见到你时那样拘束，捏着自己的衣角，但这次的语气却是坚定。

乔一帆踮着脚尖走到你面前。
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清冽的洗发水味道在你鼻尖漫开，他的脸颊离你越来越近，乔一帆伸出双臂，环住了你的腰。
他不算高，但是刚刚好够把你抱在怀里。
“前辈，我喜欢你。”
他的眸间含着笑意。
你的唇上落上他轻轻的一个吻，不掺杂任何情欲，乔一帆式的亲吻，就像说尽了雏菊开了一个春天的故事。
如若不是他红着的脸，你几乎没有觉察过来他刚刚吻了你的事情。

“一帆，但是我要去国外了……”
你把头埋在他怀里，语调里都是哭腔。

乔一帆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朵皱巴巴，但是还是开着的小雏菊。
“前辈，在那里等我。”
“春天开的雏菊，夏天也能好好地开着。”

他附在你耳边，以最最温柔的调子说。
“前辈，请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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