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京

▲标题出自普希金情书
▲内含王/乐/张
▲末世paro，中世纪paro，吸血鬼paro预警
▲微量玻璃渣预警

王杰希.ver

你换上精致繁重的舞裙踏上前往并不想应约的舞会，马车的颠簸恼人，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即使是侍女为你端来缓解晕车的茶水也无济于事。

异国王子的到访使得今日宴会的性质尤为不同，王子公爵，小姐夫人们都齐聚皇宫享受这个纸醉金迷的夜晚，酒液淌过喉咙，吐露而出的话语却似浸了毒液一般伤人，你尤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在父亲的强求下才无奈参加，提着裙摆步入大厅便是招来了不少男性的目光，你一贯是不喜同人打交道的性格，拿了一杯葡萄酒就躲去了角落，胃里的酸液翻上来漫过齿尖，你轻咳起来，酒液从颤抖着的高脚杯里溅出，落在红色的地毯上洇开一块污渍。

你扶着墙准备找侍者寻些纸巾来，旁边正好递上来一块帕子，你也顾不上那么多先拿来擦拭了自己的嘴角，转头正欲道谢，便瞧见熟悉的一对眸子。

要说你和王杰希是怎么熟稔起来的，那还要提到王室的小皇子三周岁庆典那年，你和王杰希家属于仇家，若非这种国宴的场合，两家人绝对不会同时出现。而两个孩子不懂这些大人们的人情世故，又是在场唯二年龄相仿的，自然便是不谙世事地躲开王公贵族的社交场合，跑去了外边的小花园玩。王杰希比起同龄的男孩子更显成熟些，你更愿意同他玩耍。穿梭于葡萄架子下，你和他笑闹着，去摘沾上露珠的玫瑰花，王杰希把小花递到你手里，却是被你瞧到手上被花刺刺出的小小伤口，赶忙拿了手帕给他包上。

“你喜欢这花——”

他笑着抚上你搭在他手腕上的手，凑近了你耳畔问你。

“还是更喜欢我？”

结果自然是被来寻自家孩子的大人们发现，被勒令不能和王杰希玩之后你和父母生了很久的闷气，直到明白了父母的难处，知道王杰希的祖父曾经指控自己的外祖父，并将他送入了大牢，两家的关系才闹僵。

此刻递上来的手帕勾起你无限的回忆，王杰希就势牵住你手的动作也不像旁人那样使你生厌。

“这块手帕，如今物归原主了。”

“作为我替你保管了很久的奖励——”

王杰希倾身鞠躬，把礼节性的吻印在你的手背上。

“愿意陪我跳一只舞吗？”

缱绻的音乐入耳，你被王杰希牵着步入舞池，当即引来不少的目光，而王杰希搭上你腰肢的动作从容有礼，伴着音乐起舞，缱绻着弯弯绕绕的不仅是你们间暧昧的空气，还有穿过时光稳稳当当传递进你心里的感情。王杰希做事一贯得体，护着你不被舞池里舞蹈着的人碰到，同时又引导着舞步不甚熟练的你熟悉他的节奏，他温热的呼吸拂在你的发顶，而因不经意间的触碰红了脸颊的竟是自诩对男性毫无感觉的你。

王杰希和你一样不喜欢交杯换盏阿谀奉承的场合，便带着你一起去小时候常去的小花园散步，交谈中你得知王杰希也曾因为你们两家的仇怨而特意去调查，发现你的外祖父当时只是被冤枉入狱，而真正该受到惩罚的则是那个给自己祖父递交假证据的贵族。

“我会替你祖父申冤。”王杰希对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王宫上清朗的月光和闪烁的星光入他眸内，另附一个红着耳尖像个陷入恋爱的小姑娘一样的你。

“还有……”一朵沾上露珠的玫瑰花被递到你的面前，当时稚童的话语透过迷迷茫茫的岁月宛转，犹在耳畔。

“当时的那个问题，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和王杰希确认关系后，总是习惯赖在家里的你主动提出要出门游玩，只带了知道你和王杰希关系的贴身侍女前往。枫叶红透，而王杰希骑着白色高头大马而来，翻身下马是牵着缰绳服你上马，不放心地引着马头，马蹄踏过洒满红叶的地面，你和他的身影隐在一片浓烈的红色中。

而簌簌的风吻过叶面时，王杰希也吻了你。

很快你行动的反常便被父母发现，偷偷安排管家跟随你行动自然是察觉你和仇家的继承人有了感情，你被勒令在房间里关禁闭，而你的贴身侍女被安排去厨房干活，失去了和你见面的机会。

那天送来的下午茶做了精致的小蛋糕，你知道这曾经是你侍女拿手的甜点，此时的思念彻底将味蕾上的感触冲淡，你嚼着糕点却是食不知味，齿尖触及异物，你把剩下的小蛋糕拿出，赫然是一张小小的纸条置于其中，而上面的笔迹洗刷去你刚刚的悲伤。

——“今晚我来，等我。”

傍晚突然转阴，吃过晚饭后边下起了淋淋漓漓的雨，你借着天气阴闷的借口鼓起勇气和父母说想去小花园散步，他们的劝阻成了无谓，而你奋不顾身拎着裙摆冲下楼梯，每踏一级阶梯都拉近你和他之间的距离，你管不了那么多所谓恩恩怨怨的东西，你只想要朝王杰希近一步，更近一步，他每一次的亲吻，每一次倾身拥抱你都给你足够的勇气让你不顾一切向他奔跑去，即使前路未卜，你也愿意一试。

冒着雨在花圃里转来转去是没有见到王杰希的身影，失望的情绪刚刚浮上心头，便被身后人蒙住你眼睛的动作拂去。

“有没有想我？”他嗓音微微发哑，却透出浓郁如糖浆一般的深情款款。

“等我，我会让见到你这件事情，变得理所应当。”

他于雨中吻了你，道出的承诺如同埋在地底的种子悄然发芽。

王杰希在国王面前提出要重新审查当年你家的案件时让所有在场的贵族都大吃一惊，而调查出的结果更是令人瞠目结舌，罪魁祸首被关入大牢接受他应得到的惩罚，而你的外祖父被追封，案情沉冤得雪，王杰希也理所应当成为了你家的贵客。

邀请王杰希吃下午茶的某天，你的父亲突然提出要奖励王杰希的事情：“只要是我能给你的，你尽管要求!”

而王杰希执起坐在他身旁还在往嘴里塞着小蛋糕的你的手。

“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想要她。”

王杰希牵着你走上红毯的时候你还觉得有点恍惚，直到他在神父面前宣誓永远爱你的字句，掀开你的头纱，在吻你之前，他俯下身去，凑在你耳边道出深情话语。

“以后不许提我们两家有仇的事情——”

“要记得永远和我在一起。”

张新杰.ver

青苔斑驳的小巷落下一串乱了节奏的脚步声，背后有人跟踪的恐惧在黑暗中得到了逐层的加深，越往巷子深处走，你的心悸便更甚，身后男人的跟随是加快脚步也甩不掉的锲而不舍。高跟鞋踩出你的不安，而鞋跟一斜，脚踝传来的剧痛让你一下子跪坐在地，男人跟上来把你逼至墙角，你无处可躲，在心里念叨着各路神仙保佑，同时摘下高跟鞋准备用来防身。

男人恶心的面容快要凑近你的脸庞，人体突然沉闷倒下的声音让你睁开双眼，刚刚欲对你图谋不轨的男人倒在地上。高挑的男子背对着月光立于你面前，光芒勾勒出他身体的轮廓，无边无际蔓延而来的黑暗遮蔽你的视野，而忽略去倒下的男人脖颈处的牙痕和渗出的鲜血。

待你醒来已是位于一张松松软软的大床上，包围着你的被子散发出肥皂的令人安心的香味，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一套便服，换好衣服下楼时，昨晚所见的男子端着红茶杯坐在背阳的一块地方，黑暗替他的雪白肌理打上阴影，而他低头啜饮红茶时脖颈的线条足够使你着迷，专注于他喉结的移动，却是没注意到他已经走到你面前。

“睡得怎么样？”他开口便是低沉着诱惑你的嗓音，你含含糊糊的应答入他耳，染上他唇角不自觉的笑意。

“来吃点早饭。”

你坐在有阳光的一侧，而他做回他原来的位置，他并不吃面包等食物，而是专情于眼前的红茶。你叉起一块蛋糕送入口中，恰好的甜美让你惊呼出声，而对方似是理所应当的回应：“喜欢的话可以多吃一点，你体型偏瘦，可以多摄入一些营养。”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新杰。”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朗声开口道，他皮肤较常人要白上许多，你把这归结于他平日里不常出门深居简出的结果，金边眼镜衬上白色面皮为他增添不少书卷味道，而他处事时自带的一股子自得的感觉又是吸引你的证明。

“张新杰先生……”

你出口唤他，他侧头看你，身子陷入黑暗之中，你心上漫上来不好的预感被充分的好感打压，一半光明和一半黑暗昭示着某种不可融合的关系。

“我怎么感谢你比较好？”

张新杰眯起眼睛，从椅子上起身，欺身至你面前，撑着扶手凑近你的脸颊，你的耳尖都快要红透，而他轻描淡写道出的话语却是比昨晚男人的跟踪更为恐怖的存在。

“那就——”

他的獠牙探到你脖颈上，齿尖蹭过皮肤带来一阵酥麻感受。

“用你的血供养我。”

你说不清吸血鬼这种东西是否切实存在，可是每次被张新杰拥在怀里吸过血之后那短暂的眩晕和镜子前自己脖子上明显的齿印都强迫你相信这件事情。起初你反抗这种血仆和吸血鬼之间的关系，张新杰也不去强迫你，只是为了防止自己吸血鬼的本性发作而减少和你见面的次数，但当你发现倒在厨房，手上持着小刀正在给你切新上市草莓的奄奄一息的张新杰，内心汹涌而上的情感提醒你已经动了情，而不是纯粹的恻隐之心，你主动将脖颈凑近他嘴边，鲜血的味道顿时让张新杰转醒，顾不上力度与量度他咬上你的脖颈，獠牙刺入血管短暂的疼痛被难以言喻的快感充斥流窜，他许久未吸血，加至理智的消退让他失去了控制。待你醒来时，他靠在床沿抱着你，眉心里捻着的都是满满的心疼，而当你往他怀里钻时，他动情地回抱住你，冰冷的唇瓣给予你炽热着滚烫的吻，过了许久，你才听到他叹了口气后依附而上的话语。

“下次不许这样做。”

“你不爱惜自己，我会替你爱。”

你也不知道张新杰的吸血鬼身份是如何暴露的，但当人们对于这种生物的憎恶点燃的火把，冲进他的城堡时，你内心的恐惧一下子被放到最大，张新杰把你推向秘密通道，害怕你被当成吸血鬼而也被抓起来，他锁上了和你相隔的门，你低声的抽泣请求换来的也只是他的去意已决，吸血或是温存时他很少表露的自己的心情，此刻隔着一个薄薄的门板袒露明白。

“我爱你。”

“所以要替我长命百岁。”

你一贯是怕麻烦的性格，可是张新杰一走出楼道去替你的逃跑争取时间时，从内心蔓延而上的勇气冲昏你的头脑，你明知你和张新杰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产物，可是他的每一次接近，他的每一次亲吻还是让你无比的幸福。你已经管不到那么多吸血鬼或是人类的禁忌了，你所想要的只有张新杰，想要拼命保护的，是他的存在。

奋力冲撞开房门，你冲进已经着火的房间里救出已经昏迷的张新杰，背着他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楼道，他的重量在给你向前走的力量，趋近光明时你瘫倒在地，面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而人们的叫喊声已经被抛在身后。

不多时张新杰便醒转来，见到你的瞬间是他第一次失去理智揽上你的脖颈，此时却不是想要吸血的冲动，而是交织进情意的亲吻。

“陪在我身边。”

“不许走，你向我如此许诺了。”

后来张新杰另寻了一处宅邸住下，你虽说还是他的食物，可无疑还是多了一层特殊的意义。

“想要我的獠牙插进来？”

他的指尖漫过你滚烫的身躯，上挑尾音的哦了一声，随即沉下的是意外的侵略性亲吻。

“想要什么插进来？”

“今晚我要一字不落，好好听清。”

张佳乐.ver

张佳乐正在擦拭枪管，那是他从一个破败的根据地里翻出来的东西，刚拾到的时候破破烂烂没个枪型，你寻了不少破铜烂铁修修补补才把它复原到可以使用的程度，现在这是你们两个人唯一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邻国的军队还未撤去，每日都有人来巡视搜查。你和张佳乐占据了一个尚未被发现的地下防空洞作为暂居地，从地面传来的炮声和处决时人类的尖叫声混杂成末世的盛大交响曲，张佳乐把你揽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你渐趋冰冷的身体暖和起来。

空荡荡的防空洞没有张佳乐所需的食物和你所需的能源，然而就在不远处的敌方军团驻扎地，存放物资的小帐篷里便有充足的供给。偷窃意味着被抓到时的必然死亡，张佳乐知道冒这个险的后果，也知道不冒这个险，他和你也将死在这个冰冷的地下室。

你将周围的地图复原画在一周前找到的羊皮纸上，计算出最适合获取物资的路线，皮肤触及纸面时流窜过的细小电流提醒你你身体的异样，强装的笑容瓦解在张佳乐粘过来的亲吻里。

“担心我？”张佳乐声音的尾音带着常人所察觉不到的轻颤，跟随他身侧多年，他的顾虑和处事的风格你了如指掌。预测到他的拥抱，你抢先一步反抱住他，用残存的气力化进肌理里的炽热渡到他身体里，情意编织而出的话语比起以往带上了温度：“比起能源，我更希望你好好的。”

“但是比起我好好的，”张佳乐抚上你的脸颊，“我更希望你能和我一直这样下去。”

他的话语何尝不让你心动，可是无数次演算而出的概率反复告诉你他此去的结果。你大脑内被改变的因素让你更想去相信人类所谓的奇迹和真情的力量，最后一点数据都被你抛至脑后，把自己沉溺于希望之中。

隔日透过缝隙照进来的初阳一贯是从未有过睡眠的你的闹钟，张佳乐在装弹药，阳光勾勒出的侧脸在人类对于美的认知中绝对是扣人心弦的存在，忽视他紧抿的嘴唇和抑制不住的皱眉，你走上一步从背后抱住他。

“如果我出事了，”张佳乐的声音闷闷的，“不要来救我，你一定要自保。”

张佳乐出去的时候你的心脏沉了一下，或许这可以被叫做人类的直觉，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殷红血液被一次又一次的驱除。双耳捕捉到的子弹划过枪膛的细小声音融合进机器人被击倒在地的声音，你闭上眼睛再现外面的情景，脚步声和衣料滑过空气的窸窣声告诉你张佳乐正在进入储备物资的帐篷，而人体撞击水泥地面的沉闷声响和属于张佳乐的呻吟声传到你耳内的瞬间，身体比正在计算的大脑更早运动了起来，尽管脑内已是资源快要枯竭的红灯大作——

可是什么能比失去张佳乐来得更难受。

能够被调动的十几名守卫端着枪口对着刚刚从地底出来的你，扫堂腿击倒大部分人后你夺过被弃置于地的枪支迅速结束了这一混战，你的目标是贮备物资的帐篷，是此刻需要你的张佳乐。

没有障碍物可供你躲避或是阻挡你前行的脚步，大脑的高速计算让你的身体超负荷，但是隐隐支撑着你的力量却又使你明知会遍体鳞伤，可还是在枪林弹雨里疯狂地奔跑。

组织你身体的数据正在分崩离析，化为冰冷的代码从你的记忆里滑走，初见张佳乐时他笑着牵过你的手带你参观他的房间，和张佳乐一起训练时他紧贴着你的后背传递上来的温度，繁星点点点夜空下他第一次吻你时无法克制也无法计算的悸动和眩晕感，交错着的甜蜜回忆被剥离压缩在小小的芯片内。你唯一留下的东西是如何最快地找到张佳乐，救他。

「纵然前路枪林弹雨，我也想奋不顾身闯入你怀里。」

这句从前让你百思不得其解的话回荡在你的大脑里，可以被称作是真心的东西为它加密上锁，因而张佳乐见到你时，你身上落了数不清的弹孔，三下五除二解决束缚他行动的敌人后，你无力地倾倒在他的怀里。

张佳乐手忙脚乱想要去找能源给你，被你握住了手腕拉到自己胸前，指尖触及不到心跳和温度，张佳乐知道什么正在消逝了，但是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把他的手移到你的后颈上，那里有小小的一块凸起。

“移除。”你对着他说出了最后两个冷冰冰的字眼。

这才是最像你本来风格的字眼。

隶属人类一方的军队找到张佳乐的时候，他抱着机器的残骸，眼泪无声地向下掉，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叫声，甚至没有低声的抽泣和喘息声，那样自然落下的泪水却无比让人动容，他紧攥于手里的也不是什么敌方的机密文件，而是一块染上血迹的芯片。

很多人无法理解回到军队的张佳乐在战场上为何如此拼命，一股子狠劲支撑着他从战场走到末世之尾，断壁残垣中被授予的永久军衔和荣誉加于张佳乐头上，而他首先开口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机器人而已。

被回忆再现的容貌熟悉又陌生，张佳乐把芯片塞入机器人后颈的时候整个人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仿佛叫嚣着要冲出来的感情被你的睁眼彻底化为无声的拥抱。

“好久不见。”

你抚上他后背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人类之所以柔弱，但又无坚不摧的东西，是什么支撑着他们，明知死亡但还是奋力追寻的东西。

——那是对于所爱之人的勇气和一腔热情。

“我爱你。”

张佳乐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还不够似的把脑袋在你脖颈里蹭来蹭去。

“我好想你。”

“不许离开我了。”

作为结尾的是澄澈如那日星光的吻。

“遇见你不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再次在我爱你的时候遇见你才是我最珍惜的幸运。”

▲来和我说说话呀！